【文/观察家网专栏作家面包尼】 　　在2022年3月10日的韩国总统选举中，保守系国民力党的尹锡悦候选人略胜现任执政党的李在明候选人而当选。 　　日本对这件事的态度是谨慎愉快的。“happy”是因为日本舆论中“反日”的文在寅氏下台，政党的候选人没有当选。尽管“慎重”一直以来都把日韩关系恶化归咎于文在寅的“反日”，但“反文”的尹锡悦如果不能向日本期待的方向“改善”日韩关系的话，又有什么可期待的呢。 　　3月10日，尹锡悦在韩国首尔举行了记者招待会。新华社通信（李相浩摄） 　　要“理解”日本的这种心情，首先必须要看日本对韩国的基本态度。一言以蔽之，日本把韩国视为“等而下的盟友”。也就是说，不是单纯的日韩两国关系，而是主要在美日韩同盟的框架内观察日韩关系。 　　因为“大日本帝国”把朝鲜半岛作为殖民地，所以在历史上贬低半岛的物质掠夺和文化的事情数不胜数。在这方面，明确了日本在政治文化心理上很难“平等”地对待韩国（这与韩流在日本的末端流行不同，是并行的）。但是，另一方面，韩国有反殖民主义反侵略的战后大义，日本显得稍低。所以单纯的“日韩两国关系”，对日本来说有什么不愉快的地方。 　　因此，只有夹着美国的中介公司，日本才能找到对韩关系舒适的地区。1949年，在美国的斡旋下，两国签署了《日韩贸易协定》和《关于日韩贸易的财政协定》等一系列协定。之后的邦交正常化过程又极不顺利，历史认识问题、赔偿问题、领土争端等不能形成共识。到1965年为止，美国的越南战争介入迫切希望日韩关系的安定，日本的佐藤荣作政府有着强烈的“反共”（中国大陆）的意思，但是韩国方面北朝鲜的“千里马运动”的经济发展态势给朴正熙军政府的合法性带来了冲击后者迫切希望加强与日本的经济交流。美国也劝告日本“日本的态度关系到韩国国民的经济繁荣”，日韩缔结了“日韩基本条约”，正式恢复了邦交正常化。 　　朴正熙（资料图） 　　尽管如此，1983年中曾根康弘成为了第一个正式访韩的日本首相。他还带了40亿美元的经济援助和军事合作项目。日本用经济优势取代了韩国军人政府对历史问题置之不理的选择，战后再次以经济优势获得了“高一等”的心理优势。日韩关系在美日韩冷战同盟的主轴下，采取了“政经分离”的战略。这是战后日本的“理想”日韩关系，是一个舒适的地区。 　　但是，文在寅政权后，日韩关系的框架有着“政经合一”的倾向，持续恶化。表面上“恶化”发生在文在寅时代，但历史必然性显而易见。 　　韩国虽然独立了，但日本多年来将韩国殖民地化，在韩国的政府、经济组织、阶层关系、地区关系上留下了很多负面资产。整理这些负面资产无疑是韩国民主运动的主要内容。朴正熙政府恢复韩日邦交，是为了抑制这种矛盾。韩国结束军人政权，进入“民选”政府时代后，这些问题肯定会被提出来。如果历史问题没有解决的话，韩国的政治、经济发展就会成为瓶颈吧。 　　点燃导火线的是日本自己。上世纪末以来，日本右翼知识界致力于相关理论的发展进行叙述，强制征收慰安妇的问题是中国和韩国“离间日美同盟”的阴谋，必须在欧美各国与中韩进行“舆论战”。日本将其命名为“历史战”。到2013年安倍晋三首相进行了第二次组阁，“历史战”也进入了日本的对外政策。 　　2015年12月28日，在美国的压力下，朴槿惠政府与日本签署了“韩日慰安妇协定”，双方认为达成了“最终且不可逆的协议”，日本向韩国政府主导的“和解与治愈基金会”出资10亿日元（约6000万人民币），日本是“人道主义”的“治愈金”强调这不是法律意义上的“赔偿金”。因此，韩国要求不要追究和批判“强制动员慰安妇”问题。 　　2017年，韩国首尔市在151路5辆巴士上设置了“慰安妇”的少女像。设计者说，希望不要忘记历史。 　　这个日本维持“高一等”态度的协议，当然成为朴槿惠政府终结的原因之一。作为后任总统，在军政后的“民选”总统中，文在寅的“进步斗士”形象最为突出，必须直接回应日本的政治态度。 　　2017年5月就任后，文在寅氏向日本传达了“韩日慰安妇协定”未能被很多韩国人接受。2018年11月，韩国女性家庭部宣布“和解与治愈财团”解散，该协议实际中止。同年10月30日、11月29日，韩国最高法院对日本新日铁住金（旧新日本制铁）和三菱重工在殖民地时代强制征用朝鲜工人的事件，下达了被告对受害者原告每人1亿韩元（约8万5000美元）和8000万韩元（约6万8000美元）的赔偿命令的终审判决。 　　日本政府认为，1965年缔结的韩日请求权协定的签名者也是安倍晋三首相的叔父佐藤荣作，将征用权问题“完全且最终”解决，韩国主张“违反了国际法”。根据这个协定，日本向韩国提供共计5亿美元（包括3亿美元的无偿援助和2亿美元的融资）的经济援助，日本政府考虑包含对强制征用劳动者的赔偿。韩国方面认为，协定没有覆盖被害者和遗属的个人请求权。 　　双方对历史问题的争论越来越激烈。2019年7月4日，或许是为了“尽力而为”，安倍政权突然宣布将限制3个半导体等核心部件的对韩出口，之后将韩国从“白色（A类）国家名单”（贸易优待国待遇）中删除，强化了对韩国出口的限制。日本方面的理由是，出口到韩国的这些材料被用于军事领域，包括化学武器和生物武器的制造在内，引起了日本的“不安”。这个决定一出来，日本国内的舆论就激昂起来，提前夸张了“外交胜利”的气氛。 　　但是，韩国没有恐惧。文在寅政府8月发表声明，既然日本对韩国缺乏安全信任，那么同年11月23日到期的韩日军事情报保护协定（GSOMA）就不会延期。首尔和釜山市议会6日通过了将特定日本企业定义为“战犯企业”，中止产品购买的条例案。8月25日，韩国在独岛（竹岛）举行大规模军事演习，日本立即提出抗议，自卫队在国内进行大规模实弹射击演习，日本发表2019年度的《防卫白皮书》，宣布独岛（竹岛）的主权。 　　安倍政权祭祀了贸易的王牌，韩国不但没有“倒戈弃甲尽礼”，反而表现出强硬的态度。日本的制裁给韩国经济带来了一定的不利影响，韩国也积极发展了产品的替代品。另外，当时的美国总统是不太感冒日本，考虑到和北朝鲜的关系的特朗普。因此，日本也很难通过“美日韩”的框架，给自己心中的“等而下的盟友”施加压力。既然出现了信用卡，就只能把日韩关系恶化的原因全部归结于文在寅的“反日”，期待韩国政权的交替。 　　2019年6月30日，美国总统特朗普在板门店与北朝鲜金正恩第一书记握手后，越过军事分界线来到了北朝鲜一侧。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日本的舆论对尹锡悦的当选表示期待。韩国还在总统选举中，日本主流媒体对尹锡悦的年轻支持者进行了几次采访，塑造了“代表年轻人的改革者”的形象。 　　尹锡悦当选后，时事通讯社立即报道。内容得到了精心的磨练。首先，尹氏介绍为“与文在寅政权斗争的反骨检察官”，强调了他与文氏的“对立”。接着，因为尹氏说“不向纳粹德国妥协，一边说服国民一边克服困难，恢复了自由民主秩序”，所以介绍了对丘吉尔的崇拜。介绍了尹先生的“反文”之后，我觉得并没有什么意义。最后，尹先生指出，虽然看上去是“威权主义的印象”，但她是一个喜欢料理、养猫、狗的可爱男人。 　　也许这是一个“客观”的要求，但最后，尹锡悦的家人怀疑参与了基金公司的欺诈事件。但是，尹锡悦对性别问题的立场一句也没有说。性别问题现在也是日本国内舆论的热点，我担心这样的处理会带来负面印象。 　　但是，除了性别问题的立场之外，尹锡悦的各种发言也让右倾的日本政府“放心”了。尹锡悦在选举期间，曾多次与主张THAAD是韩国内政、主张对北朝鲜“先发制人攻击”打击论的亲美进行对中强硬的发言，但与岸田文雄的态度一致。 　　另外，尹在非正式场合的发言也引起了日本媒体的关注。例如，在韩美工商会议所的座谈会上，他说“大部分韩国青年都讨厌中国”，“在韩国，只有日美成为后盾，才能和中国搞好关系”。这些话让日本感受到韩国回到了“日美同盟”的框架，日本也能继续保持对“等身大盟友”的“舒适”心情。 　　尹锡悦当选第二天，和岸田文雄打了15分钟电话。日本媒体报道的通话成果有两个。双方同意朝着改善韩日关系的目标努力。双方确认了在北朝鲜相关问题上紧密合作的方针。这是老套的说法，但舆论的“气氛”是乐观的。 　　另一方面，稳健的媒体和专家呼吁，日韩关系和韩国的对日政策不会因为政权交替而马上发生大转变。理由是，尹锡悦仅仅取得了一点点胜利，在总统选举中表现出明显的阵营对立，60岁以上的保守派支持尹氏，40-60岁的人倾向于更新，支持共同民主党。18-40岁的动荡群体，虽然成为尹氏胜利的关键，但大多在感情上追求“政权交替”，而李氏是缺乏“新鲜感”的政界老面，政策也不能和文氏明显拉开，尹氏有“刺激性”，稍有失利。 　　对于日本来说，另一个变数是，文在寅政权末期也维持着很高的支持率（35-40%），与此相比，卢武铉的支持率太快了，没有参考性，李明博的支持率为20%，李明博的支持率为5%，朴槿惠的国民力量是国会少数党韩国没有政府首脑解散国会再选举的机制。因此，尹锡悦政府至少要维持这两年的“腿脚不方便”姿势。 　　当然，日本媒体最直接关心的议题是尹锡悦是否“清算”所谓“亲中反日”的文在寅。另一方面，右翼媒体确实很有兴趣，很期待。但是，另一方面，专家可以保持理性的分析。他们普遍认为，尹锡悦作为弱势党的总统在选举中面临民意分裂，只不过是一点点胜利。文在寅氏的支持率虽然很好，但是如果马上进行露骨的政治“清算”的话，别说是原本一起倾向于民主党的革新派了，就连年轻动摇的阶层也有可能疏远政府。 　　文在寅（新华网资料图） 　　这又给日本国内的激情泼了冷水。实际上，客观地看，在日本国内只是对尹锡悦本人的“反文”、“亲美”、“反中”的印象抱有期待，但在今后日韩关系的“改善”中，几乎看不到舆论对日本能给予韩国什么。 　　有更多的经济援助和合作吗？是历史认识上的反省吗？领土纷争中的让步？是改变了国内右翼的“反韩”舆论吗。还是更尊重韩国这个“盟友”呢。 　　如果没有这些，不仅期待着美国的压力，还期待着尹锡悦是第二个朴槿惠，对日本来说不过是“为所欲为”而已。 　　本文是观察者网的独家原稿，文章的内容属于作者的个人观点，不代表平台的观点，没有授权，所以不可转载。不那样做的话，就要追究法律责任。观察者网关注微信gunchancn，每天读自己感兴趣的文章。